罌粟 【12-14】

十二、 

  今夜的风刃辗转难眠,一股烦闷梗在心间,不自觉的走向听音亭。小亭立于一个小型的湖泊上,四方连接石桥,而湖边则是种满雪铜树,树身苍白近灰,在湖光的折射下,散着微微光晕,给人一种飘渺离尘之感。


  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,遇到意外之客
 

  听音亭的小桥上,站立着两个人影,一个是他熟悉的藏蓝,而另一位则是脸覆青鸾银饰面具,白衣白发之人,风刃记得今日宴上的北羽人里并没有此人,但那熟悉身形让他不禁困惑了起来。
 

  在风刃思索之际,桥那端传来白衣人略微低沉的音调「雪凛!羿王己没什么耐心了,你何时才要将南羽都献上?」
 

  白衣人话一出口,风刃的心不禁凉了起来。整个身子如沉入湖水般,冰冷的无所适从,所有的疑窦因白衣人那句话,慢慢的拼接起来。
 

  北羽羿王一直有自立为皇的野心他是知道的,不过碍于星流花粉只出现在澜州大地,不得已才受制于南羽,在加上北羽与南蛮战事频繁,倒让他给忽略了这颗狼子野心。看来雪凛当初引领战役的羽兵,即是北羽羽军。
 

  风刃眉头深蹙,思绪盘错,交迭之间谱出一盘棋局;北羽借兵、人族藏兵、得人皇重用、借人族之手攻打南羽,让澜州两族两败俱伤,最后北羽羽兵入驻都成,翻覆之间,皇权倾灭。
 

  好个如意算盘,「哈!」我居然,我居然差点就信了。是何人的局?羿王?还是你?那日火烧都城,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,这样你取南羽不是更加顺遂吗?
 

  风刃的手抓着心,笑了出来。他无法解释这椎心之痛因何而起,最后连自己是怎么走回寝殿的也完全没有印象,只是静静的坐于床沿,不知是在等着雪凛,还是在等着另一个谎言。
 

  石桥上,雪凛貌似无奈的把玩着两手侧的大髦羽毛,淡淡的回答「急什么?我才刚回来不久,那些贵族、老臣,对我尚未信服,而且人族那貌似你也尚未渗透完全,这时政变,未免儿戏?」
 

  「哼!要不是你从中作梗,我怎需提早叛逃人族。莫不是你打从一开始,就没有要献出南羽都?否则如果照我的计划进行下去,羿王取澜州大地如探囊取物,怎会落至如此,倒还让南羽落了先机,缔结了两族盟约。」
 

  「怪了凌烨,羿王派你来监视我,我要如何作梗?」雪凛摊了摊手,好像听到什么无稽之谈一样。
 

  白衣人见状一股怒意涌上,用力扳过雪凛的身子,双手扯住他衣领,咬牙切齿的道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羿王当初借你的兵,三分之二选择归降你,剩下的三分之一则被你派去跟羿王布在南羽的势力撕杀,落个两败俱伤,若不是雪阙飞鸽于我,我还被你蒙在鼓里。雪大人真是好手段呀!」最后一句凌烨几乎是嘶吼了出来。
 

  「赞谬了,不过羿王也不简单,居然留了雪阙这一手,倒是我大意了,要不我这瞒天过海之计堪称完美。」雪凛不客气的挥掉扯着自己衣领的双手,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容。
 

  「现在有两个选择给羿王,要嘛来战,要嘛憋着,不过…可得想清楚哦!没了星流花粉,羽人还能叫羽人吗?」
 

  眼看雪凛抬脚要离开,凌烨收起不快,冰冷道「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辄吗?」
 

  雪凛耸耸肩「凌烨,奉劝你一句话,南羽都你还是别碰的好,还有早点滚回北羽,这里不欢迎你。」
 

  语落雪凛大脚一迈,头也不回的朝宣勤殿内殿方向走去。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思竟是十分忐忑,不安的感觉从见到凌烨后就一直挥之不去。
 

  「风刃!」像一阵风一样,雪凛一进到内殿,看见那坐于床沿之人,二话不说紧紧的将他扯入怀中,好似不这么做他就会离他而去一样。
 

  他好不容易追逐到的人,不容许失去,更不允许任何人夺取。
 

  心绪激动的雪凛并没有发现风刃的异样,当一把利刃深深画过了他的腹部后,他才如大梦初醒般,默默的放开了怀中之人,两个人就这么伫立着、对视着。
 

  那把刀是今日他送他的诞辰礼,没想到第一个祭刀的人,会是自己。


  「来人!将雪凛压入天牢。」如墨般的黑瞳,冰冷而毫无情感。孤独的皇者、他独一无二的风刃,如水中月、镜中花,触而不可得。
 

  悲怆一笑,一只手压着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「我做的还不够吗?」
 

  最后一语,像是在问风刃,更像是在问自己。
 

十三、
 

  阴暗殿中,一抺身影坐于上位,垂首饮酒,一杯接着一杯。雪凛下牢后,他立即下令羁押北羽使节,连带雪阙一起扔入大牢,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找到那夜所见之白衣羽人。
 

  裴钰调查所托之事,至今未回,风刃从未像现在如此心急过,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。失了温度的榻,他居然再也难以入眠,只要一阖上眼,雪凛那悲怆一笑一再出现「如果真是我误会你,到时赔你就是。」如酒呓般,风刃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说出这一席话。
 

  一双辰眸以醉非醉,半开半阖,别有一股魅惑韵味。忽有一双修长双手,轻将半醉的羽皇拥入怀中「陛下醉了,我来伺候陛下就寝吧!」迷糊之间,风刃不禁往身旁热源靠近,倚进了那温暖的怀抱。
 

  突然,辰眸一张,短刃出鞘,挥过身旁的热源;不过仍慢了一步,白色身影如鬼魅般,纵身一跃,跃至殿中。风刃暗自心惊,好快的身法,羽人骨质轻盈,在九州之中以速度称最,没想到今日之人,居然比他所见过的羽人还要来的快,难不成九州里还有他没见过的种族。
 

  「大胆刺客。」风刃握紧手中利刃,酒过三巡,双脚略显虚浮,只得扶住一旁案桌以稳住身形。
 

  「羽皇陛下不是在找我吗?」手中的余温让凌烨略微失神,刚不知怎么了,对自己的举动十分不解,好似很久以前他就常这么扶他一样。
 

  「你是谁?」风刃心中警觉不好,如此斥喝,殿外亳无动静,想来守卫应是被处理掉,不知是否有同伙之人。
 

  凌烨看着扶着案桌的皇者,虽然酒醉但不影响那非凡的气度,而那张晕红的脸居然跟困扰自己二年多的梦中人略显相似,疑惑越来越深,忍不住跃其身后,想弄清楚就竟是怎么回事。

  风刃见状,反转手中兵器,往身后之人袭去,无奈白衣人身速实着太快,连衣角都还没碰到,左右双手即被交叉反制在怀。挣扎之余侧脸向上一看,即看到一双跟风天逸一模一样的碧眼双瞳,内心一惊,失控的喊出「风天逸!?」
 

  但白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,打掉了他手中的兵器,好奇的看着怀中之人,目光肆无忌惮扫视着,隔着衣物,他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心跳,这种感觉让他莫名感到亲昵,甚至是有些许的喜欢;突然左耳上的蓝色晕光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 

  「没想到雪凛连这个也给你,看来你在他心中,更胜那至高无上的皇权。」凌烨没有回答风刃的问题,只是伸出手,轻轻播弄着那个镶着蓝色钻石的耳珥,思绪好像被拉回人羽大战前夕。
 

  风刃感觉白衣人对他没有恶意,趁他略微放松时,旋身伸出颤抖的手,欲拿下覆在凌烨面上的青鸾面具,凌烨没有反抗任由风刃动作,一双碧眼充满着好奇跟疑惑。
 

  「锵!!」银饰面具落于石地上,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。
 

  苍白的手停在空中,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脸孔,若不是刚刚的打斗太过真实,风刃肯定会认为自己在梦中。
 

  「陛下,像吗?雪凛第一次见到我时,也是喊我风天逸。」凌烨似笑非笑,握住了停在空中的手,再一次拉近了彼此,手抚上了风刃左耳的耳珥轻声道「陛下,这耳珥乃是我王的信物,不知陛下可否还我?」。
 

  「你叫我什么?」风刃蹙起眉头,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眼前白衣之人。除了那一头如霜雪般的白发外,此人身形比天逸以前还略高了几分,完全展开的五官,英锐冷俊,一双清澈的如湖水的碧瞳,带着些许的沧桑。他不会认错的,是天逸没有错,时间让他蜕变更加沉稳内敛,他的侄儿终于回来了。
 

  「天逸,你怎会变的如此?」风刃感觉到对方的疏离,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。
 

  「陛下,属下叫凌烨,是北羽羿王的近侍,这次随使节前来祝贺陛下诞辰。」
 

  「胡说!你叫风天逸,是南羽都的殿下、我风刃的侄儿,未来的羽皇。」
 

  风刃没有忽略风天逸刚脸上出现的疑惑与不解;霜鬓银发,天逸是出什么事?怎变至如此,甚至连自己也不认得。
 

  「属下,不知陛下在说什么。」语毕双眼一沉,凌厉杀气再起。既然兵符在此,省得他继续在南羽都耗时间,杀了羽皇夺回兵符,南羽都就在他掌控之中。
 

  「你要杀我?」风刃看着眼前那张跟天逸几乎一样的脸,不可置信后是淡淡一笑「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」风刃缓缓的走向殿中,每走一步身为皇者的气势就更加强大一分。
 

  凌烨不急,论速度,在九州里没人比的过他,他只是好奇,这位让羿王如此忌惮的羽皇,究竟有何能耐,让他不惜冒着被背叛的风险,也要跟雪凛合作。一想到那张狂妄的脸,一股怒气勃然而发,外露的杀意更加凛冽。
 

  不等风刃转身,白色身影如出弦的箭般,往前奔去。就在五爪即将刺穿皇者后背时,一双巨大的紫色金尾羽翼,由翼孔喷张而出,将风刃往上一带,躲过了凌烨的攻击;羽翼巨大无比,凌烨瞬间被笼罩在黑影之中。在凌烨看来,此等羽翼大小,大概只有雪凛的黑羽可一较长短,不愧是南羽之皇,实力惊人!
 

  风刃在试探,他知道天逸的羽翼己毁,无法展翼,但没想到接下来的这幕,让他永世难忘。屋窗洒落在凌烨周围的月光,如有生命般扭曲挤压,慢慢散为光点,点连为线,线化为面;一双雪白而巨大的萤羽由翼孔处,慢慢凝光成形,挥舞之间带起无数细散荧光,羽翼中人如梦如幻,恍若神人。
 

  风刃讶然的看着这一幕,此等羽翼他见所未见。一直到白色身影攻至眼前时,才如梦初醒般一一闪躲反击,但失去内力的他,不管速度还是力道,皆不是凌烨的对手,最后风刃不敌破窗而出,欲将凌烨引至临渊台箭塔处。
 

   雪白萤羽在夜空中太过显目,所经之处引起无数卫兵骚动,纷纷振羽追击,很快的凌烨便被羽兵包围其中;风刃见状,鸣哨示意,飘忽的哨音由羽皇口中吹出,羽兵们收到活抓的指令,一改围击之态,变由轮翻上阵,开始展开消耗战。
 

  凌烨看着那些围攻自己的羽兵及弓箭,不耐的蹙眉,眼看着天上弯月即将落下,内心也越发着急了起来,攻势也更加凌厉快速,无奈羽兵身影飘忽,实隐实现,每每总是都出现在最刁钻的方位,让他攻防不济。
 

  终于在鱼肚露白之时,萤羽散去,由天而坠。风刃内心一突,急忙振翼,接住己精疲力竭的身躯,往祁阳宫方向而去。
 

  在场的羽兵,无不为刚才所见之羽翼好奇不己,很快的萤羽羽翼便在皇城内传的沸沸扬扬,几位主事者一听,惊觉事态之大,急忙对所有卫兵下封口令;老臣们也派人多方打听,但祁阳宫内依然亳无动静。
 

十四、
 

  这里是那里?你又是谁?为何我总是看不清你的面孔?
 

  若大的祁阳宫冷清了许久,今日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。从风天逸离去后,祁阳宫就变成南羽都的禁地,除了打扫的宫人外,其他人皆不得进入,就连风刃好像也故意要遗忘这个地方一样。
 

  凌烨自那一战后,足足昏睡了三日,而风刃就在他的身旁,守了他三日。一直到他感觉到脸脥上的温热,才缓缓睁开双眼;映入眼帘是高贵典雅的紫,以及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;注视着那个脸孔,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。
 

  每晚进入我梦中之的人,是你吗?
 

  「知道这里是哪里吗?」风刃拾起了散在手边的一簇白发,划入了凌烨的耳后,而凌烨则是因为风刃的动作僵硬了一下,连带着梳理着白发的手也停了下来,四目相对,沉默不语。
 

  「不急,以后总会想起来。」风刃牵强的笑了笑,打算起身离去徒免尴尬,然而尚未迈开步伐,即被一双温热的手箝制住而无法动弹,在风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,胸口的锁片即落入了凌烨的手中。
 

  凌烨翻看了会儿,犹豫的道「我真的是…风天逸吗?」手上的锁片,是他有印象以来就戴在身上的,人羽大战前夕,雪凛跟他要了去,说要替他寻找相似纹路的锁片;没想到此纹路会是南羽的皇家花纹,难怪他翻遍了北羽各家的族纹,就是没看到跟自己锁片上一样的。
 

  该死的雪凛,一而再,再而三的算计他。
 

  风刃见了,从怀中拿出另外一条锁片,递给了凌烨。一模一样的纹路,差别在背后的古文字是个"刃"字;没想到自己寻寻觅觅了两年,找到的是这样的一个过去。
 

  愧疚之意油然而生。人羽战役死伤如此惨重,有一半是他的功劳。难怪!难怪每当他要剑走偏锋取下南羽时,雪凛总是不赞同,而后又会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,有时还会在他的计谋上添上一把火,好似怕南羽毁的不够干净般。
 

  拿着锁片的手颤抖了起来,愤怒、内疚无数种情绪堵在心口上,想到南羽都的百姓,想到那些血流成河遍地残尸的战场,凌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心悸般狂烈跳动的厉害,喘不过气的感觉直奔而来,脑子好像快要爆开般疼痛「我....我居然...」
 

  看到凌烨的转换快速神情,风刃已经猜到一二。急忙将凌烨紧紧的拥在怀中,安抚的轻拍他的背脊「不怪你...天逸..不怪你...」感觉到怀中人在啜泣,风刃也难受的紧,他想过无数个重逢的画面,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方式。
 

  凌烨不记得自己怎么睡过去的,他只知道当他醒来时,整个人是缩卷在风刃的怀里,而风刃则是双目紧闭的倚着床柱;如此姿势想必是很不舒服,凌烨起身将风刃放平于床上,一双碧色鳯眼,注视着风刃的睡颜。
 

  那个每夜总是纠缠着凌烨的梦境、背着光的脸孔,慢慢的跟风刃重迭;久违的熟悉感恍若隔世。风天逸微微一滞,手搁上了劲瘦的腰身,红唇贴近了风刃的耳窝,轻缓至极的喊出了睡梦中人十二年的等待「皇…叔」。
 

  看着风刃的侧颜,风天逸内心涌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,是什么?他己无心去探究,接下来他必需思考北羽的问题,以及该如何制止羿王?
 

  思绪翻转难平,一双碧瞳时而忧虑时而焦急,直至深夜时分才深深睡去。
 

  几日后风天逸的回归的消息,在南羽都掀起了若大的风浪,不可置信的有,怀疑的有,而大臣们得知那夜的萤羽即是风天逸时,心里都存了一番复杂的情绪。
 

  风天逸,龙章凤姿,年少时继位羽皇,勤政爱民,一度使南羽都的朝政焕然一新,跛有倾压人皇之势。无奈天空城之祸,南羽都百年难得一见的金色战羽,惊鸿一瞥,如流星般消逝在天空城中,多少唏嘘婉惜,即便最后离开南羽,周游九州,他的金羽传说仍在继续。
 

  对于众人的反应,风刃不感兴趣,他轻抚着散在腿上的白发,无尽怜惜。 
 

  「皇叔,我如果一直想不起过去,你还会认我吗?」枕在风刃的腿上,感受着风刃的温暖及包容;他的皇叔!守护他近半辈子的男人,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一直没有回来,他是否就这么等待下去。想到这里一阵酸涩乍起,眼框不自觉得微热了起来。
 

  「胡说什么!你永远都是我风刃的侄子。」风刃双目闪烁,笑了笑,轻拍着趴在他腿上的青年。
 

  不该记起的事,忘了也好。
 

  感受着窗外落下花雪,风天逸倚在风刃旁,幽幽的说起了北羽的种种,他记得他一觉醒来时己经是在北羽,大夫说他的头部受了重伤所以忘记了过去。醒来后羿王对他照顾有加,有要任他为仕的想法。 
 

  直到有一次的夜晚,贼人入侵,在追逐过程中发现自己身速异于常人,内力突然爆涨,且翼孔处如火在烧般,灼热不己。追逐不久自己全身的力气,就好像从翼孔被抽出般,一阵脱力感让他晕了过去。
 

  再次醒来,四周的人看他的目光,多了畏惧甚至是敌意。后来经由别人的口中得知,原来那日,自己的翼孔凝出了两片雪白的萤羽,虽然如此但他依然无法飞翔,且凝羽的时间非常短暂,萤羽也一碰即散。
 

  那日后北羽人便把他当成异族,他多次想离开北羽去找寻自己的族人,但羿王不准,不但重用他给他官职,还应允荣华富贵,让他继续留在北羽为他效命。他忘记了过去,倒也随遇而安,再加上羿王的重用,知己之心越发浓厚,进而多次为他出谋划策,御蛮族、夺澜州皆有他的手笔。
 

  说到此,风刃细细回想,想必羿王己得知天逸的真实身份,别人不知,他还能不知道皇家花纹?而萤羽之事来的蹊跷,羿王此人心机深沉、野心极大,想必留下天逸,应该也是为了要得到萤羽的密秘,若不是天逸在谋略上的本事,想必也活不到今日。
 

  「皇叔,我…我对不起南羽都的百姓。」
 

  听着风天逸充满歉疚的声音,风刃也渲染上了一层哀伤,双眼望向皇城囚楼,此刻他居然害怕从天逸的口中听到跟雪凛有关的一切,害怕真相,鲜血淋漓的摆在他面前,到时他又该如何?
 

  顺着风刃的目光,风天逸看到了远方轰立的囚楼,寒光瞬闪而过。
 

  两个人两种心思,愤怒的、复杂的,都是为一个人。

  为一个不可一世、肆意妄为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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