罌粟 【38】

三十八、

  狷狂的语气,从雪凛的口中道出,并没有想象中的引起风天逸的不快,眼前之人仿佛陷在自己所编识的情绪里面,无限循环出不来。

  没想到居然魔怔了!

  雪凛挑起一边的眉,不知道是该叫醒他还是该打醒他。正当他想舀起池水泼醒风天逸时,风天逸动了!快速的抓起了风刃的手臂,将风刃拉进自己怀里,惹的雪凛一阵错愕。

  但是很快的他就平复了情绪,看着风天逸僵硬的环着风刃,两片唇死死抿在一起,活像一个护着伴侣的孤狼,双眼漫出血丝露着疯狂。雪凛深吐一口气,怕他伤了风刃,退一步尽量让自己冷静的道「等一下把他送回内殿」说完后,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。

  风天逸看着雪凛的背影,眼神闪了闪,似不甘又似懊恼的紧咬着下唇,好像自己在雪凛面前暴露了什么短处般,那样的无地自容。就在风天逸盯着门口出神时,一声低微的嘟咙声吸引了风天逸的注意。

  风刃皱着眉头,似不舒服的睁开了湿润的双眼,印入眼帘的是风天逸苍白消瘦的胸膛,鳯眼闪烁着不解,刚明明还是跟雪凛在一起,怎么眼前的人变天逸了。

  风天逸看着风刃疑惑的双眼,紧张到不能自己,他好怕风刃会一把把他推开,但是没想到风刃只是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后,再度闭上双眼。

  直到风刃的眉头解开后,整个僵直的身躯才放松了下来,忍不住的学着雪凛,拿着一块角布,轻轻擦拭着风刃被高温熏红的双脥。

  当布角拭过粉唇时,风刃抬起手握住了风天逸的手腕,用着刚睡醒的慵懒声道「回内殿可好?」

  说完片刻后,风刃发现身旁的人没有反应,不禁张开被熏红的双眼,抬头看向风天逸。

  风天逸的双眼带着血丝,压着带着丝丝痛苦的嗓音「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?连跟我相处片刻,也不愿意。」

  风刃知道他误会了,温泉四周温闷的空气让他的胸口愈来愈不舒服,只想快点离开澡殿。

  「皇叔不舒服…」

  「借口!借口!都是借口!!!」

  风天逸双眼泛红就像是双受伤的野兽般咆啸着,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。愤怒的拽过风刃的手臂,力量大到几乎要捏碎风刃的骨头。

  杀了他!杀了他!这样他就永远属于你了。识海一隅,有一道声音不停的叫喊,催促着风天逸。

  风刃吃痛着皱着眉,一滴滴冷汗不停的从额头上面冒出。看着眼前失控的风天逸,风刃的心口阵阵抽痛,一咬牙用力起身,掰过风天逸的颈项,用力的咬住了那两片鲜红的唇。

  痛觉跟血味唤回了风天逸的一丝清明,风刃冒着冷汗像是用尽最后力气般,几乎昏厥的半倒在风天逸的怀里。

  风天逸脸色一变,迅速拿起一旁的白布裹紧风刃,往内殿奔去。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风天逸的脑中,闪过唯一的念头是,要赶快找到雪凛,只有雪凛能治好皇叔。

  而雪凛就在看到风刃苍白的脸色以及手臂上那一片青紫的掌印后,怒气再也压抑不住,揍了风天逸几拳。风天逸难得没有还手直挺挺的挨下,双眼带着悔意不停的瞄向躺在床上的风刃。

  风刃难受的顺了顺胸口的气闷,喝了几口茶后,便靠在雪凛的怀中轻喘着。

  自从心脉受伤后,风刃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,对四周气候的变化也要求的愈来愈高,再在加上运行内力的四肢经脉已断,无任何自我保护的护体能力,这身子竟比一般无习武之人还弱了些。

  他大意了,明知风天逸已入了魔怔,还把单独把风刃留在他身边。就算风天逸怎么不待见他,至少还不至于伤害风刃,没想到…

  雪凛自责又心疼的按压着风刃胸肺周围的几个大穴,而风天逸脸上挂着彩,低着头站在一旁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  看着风刃苍白的脸,一股深深的自我厌恶从风天逸内心深处涌出,脑中一直不断的循环着刚刚他伤害风刃的那个场景,身体四周也不自觉的散发出一股寒气。

  雪凛跟风刃似乎都感觉到了这股寒意,不约而同的往风天逸方向看去,却被风天逸那双几乎被染成红色的双眼惊骇到,

  风刃一急,大声的叫唤着风天逸的名字,风天逸一个激灵,像断了线的傀儡,停顿了一会儿,之后又像是突然回了魂般,拖着沉重的步伐,来到风刃眼前,在雪凛及风刃的双双惊讶中,跪了下去。

  风刃受的住这一跪,雪凛可是受不住,急忙一闪退到一边,蹙着眉一边观察着风天逸一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
  「皇叔,我…我不知道怎么了」风天逸说的这些话时,身子不停的颤抖着,就在刚刚澡殿里时,他几乎动起了折了皇叔的念头,怎么会这样!?不该是这样的!

  一股寒意从背脊窜出,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清醒过来,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。

  风刃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风天逸,一丝困惑闪过。风天逸不太对劲,他跟雪凛都感觉到了,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,风刃将跪在地上的风天逸拥入怀里,轻顺着那颤颤巍巍的背脊,低喃着安抚的语句。

  温热的手指,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风天逸嘴角的青乌。一句"对不起"小声到几乎闻无所闻的声音,从风天逸的口中飘出。

  雪凛不悦的哼唧了两声,直接躺到风刃身边,闭起双眼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。

  风刃揉了揉风天逸的嘴角,看着他依究懊悔的不敢看自己的双眼,无奈的轻叹,在风天逸的震惊下,轻啄了一下刚被自己咬伤的唇瓣。

  先是不可置信,而后冒出一阵阵狂喜,再来便是如狂风暴雨般的索取。

  风天逸放开被他吻的气喘嘘嘘的风刃后,心虚的将脸脥紧紧的胋在风刃的胸口,听着风刃身体里不停传来的心跳声,平抚着自己既雀跃又彷徨的心。

  皇叔接受我了吗?

  这个问句缠绕的风天逸半宿,一直到深夜他才深深睡去。 

  而身旁的雪凛也在两个人皆呼出平稳的呼吸声时,小心翼翼的将风刃拥入怀里。

  三个人难得的渡过了一个平静的夜。没有猜忌、不安、恐惧,还有那会让人发狂的孤寂。

  天将明,在远方白云还掩着一丝曙光时风天逸便转醒。这一年来每日贪早摸黑,他己经习以为常,几刻钟后半苍山上的朝钟即会响起,他在风刃的怀里蹭了蹭,最后不舍的起身漱洗。

  这几日上朝,朝臣贵族们讨论的莫不是半个月后羽皇风天逸的生辰宴,原本这样的宴会大多由羽后操办,但风天逸至今仍没有娶亲,这宴会反而成为所有权贵们最关注的节日之一。

  多少大臣、贵族世家们正估摸着要将自己的女儿引荐给羽皇,甚至还有不少新进的权贵,没有眼色的也打着雪凛还有风刃的主意,这让知道这两人情况的老臣暗自窃笑,等着看这些人的好戏。

  当整个南羽都都陷在,我家有女可嫁皇的欢乐纷围中时,风刃正非常不悦的看着站在一旁抖的跟筛子似的风天逸。

  「唉呀!王爷你就别怪羽皇了,谁人没有年轻的时候呀!」

  薛襟一边笑了笑一边写着治疗神经毒的方子,而一旁的方泽则是拿起百根银针正在过火,准备替风天逸拖针拔毒。

  风刃不语,把玩着手上那枚黑曜石戒指,整个房内的气压低的有点可怕,薛襟跟方泽莫不默默的替风天逸捏把冷汗。

  风天逸知道自己闯祸了,嘟着嘴靠近风刃,拉着风刃一边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着「我实在是太想皇叔了,才会使用那些药粉,只要皇叔不要离开我,我就不会再用。叔不要生气好吗?」

  听完这句话,薛襟跟方泽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,怎么觉得房子更冷了。羽皇呀!你这是在威胁还是求原谅呀!那有人这样子认错的。

  「咳!那个,王爷银针准备好了,要一次札完百穴还是要分三次呢?一次札完是比较省时,当然这痛度会是分三次的好几倍,如果…」这时候方泽很有眼力的问着风刃,而不是一旁的风天逸。

  「一次拔完」

  不等方泽说完,一听到要痛好几倍,风刃立刻拍板,完全不管一旁瞬间白了脸的风天逸,即刻挥袖离去。

  过没多久,整个天机门就听一声声嚎叫声,响彻云霄。

 

2017-05-13 #凛刃#逸刃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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