罌粟 【15-17】

新的一年,祝大家新年快樂。感謝大家一路看文到現在
第一次開坑,每個字都是我用臉輾在鍵盤上壓出來的,真的慢(臉會痛要上藥XD),多多包涵T^T
新的一年也請大家多多關愛風小鳥、皇叔、跟大人XDDD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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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

   充满着血锈味的囚楼里,阴暗不见天日。风天逸不适的皱着眉,在狱卒的带领下,往最上层走去。这囚楼是现任羽皇所建,整体呈圆柱状,共分为上三层、中三层及下三层,每层中间都隔着一层的审问室,所用刑具皆不同。
 
  下三层每层为开放式囚牢,牢房与牢房之间只隔着铁栏,围成一个圆状,是羁押罪属较轻的犯人;中三层的则是比较严重的刑犯,牢房与牢房之间己用石块区分开来,北羽使节即是羁押在此三层中;上三层则是羁押重犯或是王公贵族的囚牢,每间牢房只能容纳一个犯人。

   一路上风天逸听着狱卒介绍者南羽的囚楼,不禁对囚楼的严谨咋舌,相较于北羽的残虐,人族的大杂绘,南羽对犯人的控管更加人性及分明,由此细节即可明白三边治国风格如天地般不同。

  「磅!!」

  铁门开起,风天逸步入阴冷的牢房,双眼冰冷的盯着牢房的阴影处。

  「凌烨,几日不见气色不错。」阴影处传来铁链的磨擦声,不久后走出来一个人。

  看到来人身穿月牙长袍,头戴王冠皇饰后淡笑道「啊!不对,现在应该称你为风天逸了。」狷狂不羁笑容,一如往常般挂在那刚毅的面孔上。  

  风天逸忿忿的看着,恨不得冲上去撕碎那副嘴脸。

  「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,为何不说?」

  雪凛不以为意的轻笑道「说?说什么?说你是风天逸?还是说你是南羽都的羽皇?」

  风天逸的双眼因雪凛轻蔑的口气,愤怒的变为通红「你可知道因为你,我亲手送葬的多少南羽百姓,你也是南羽都的子民,你当真如此狠心助纣为虐?」

  雪凛勾起一方嘴角,讥嘲的道「助纣为虐?呵!风天逸我不只一次要你别做太过,你听了吗?说到助纣为虐,我肯定你做的比我称职。」

  「你!!好..好..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?来人,上鞭刑。」

  门外的狱卒听见风天逸的怒吼,惊吓的急忙跪在地上,低着头懦道「殿下,这..不合法,且雪大人目前还没定罪,并不是罪犯。」今天是走什么霉运呀!碰到这位祖宗!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鞭打雪大人。

  「你敢抗旨?」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视线,如在看一个死物般,盯着跪在地上的狱卒。看的狱卒双脚发软,几乎快摊在地上。

  狱卒长赶来,看到如此画面,急忙挥退狱卒亲自执鞭「雪大人,得罪了」。语毕锁着雪凛四肢的铁链慢慢拉紧,将雪凛呈大字型吊于空中。

  「啪!」鞭声响起,第一鞭己皮开肉绽,第二鞭随至,鞭上的倒刺,将原本己绽开的皮肉倒勾了出来,活生生的撕去了一块皮,而第三鞭下去,整个背部己血肉模糊,雪凛咬着牙吭也不吭一声,双目直直的盯着石壁。

  他己分不清究竟是背疼还是心痛,他等的人始终没有来。

  风天逸冷漠的看着鞭刑,好像找到了满腔怒意发泄的出口;为人民的有,被玩弄股掌的有,欺骗的有,更甚是皇城中传的沸沸扬扬,这厮与皇叔千丝万缕的关系。每一项都让他愤怒致极,恨不得立刻要了他的命。

  「禀殿下,雪..罪犯晕过去了。」

  「泼醒他,再继续。记住!我没要他死,也没要鞭刑停。」月牙色的长袖一甩,踱步离开这充满血腥之味的牢房。

  狱卒长轻叹一声,急喊着「来人快传大夫!」。

  离开囚楼后,风天逸抚着胸口大大的喘着气,头也跟着疼痛了起来,当初他驾着飞车因星流花粉用凿,索性转驶北羽,打算取些星流花粉,没想到经过潍海时,海漩带起风卷将他卷入海面,因而被羿王救起。

  多次帮羿王出谋划策,抵御南蛮,甚至是潜入人族寻找萤羽展翼方式,没想到帮他所对付的人是他的至亲、他心底埋藏己久的思念,而雪凛他原本可杜绝这一切。

  「啊!!!!」风天逸双手压着头,疼痛越演越烈,双目充血,脸脥涨红一片。

  「皇叔!皇…叔!」最后一声己气若游丝,最后昏厥在地。

  巡视的卫兵见了惊觉不好,赶紧将风天逸送往祁阳宫。没想到此一昏厥再次醒来己是两天以后。

十六、

  听音阁里,半片水壁,水滴滴搭搭沿着出水口,落入了九只大小不一的琉璃杯中,余音袅袅悦耳动听。

  「陛下!」裴钰领着身后的羽人,走进了听音阁里。

  裴钰身边的羽人见状,朝风刃的背影跪了下去,裴钰再道「陛下,此人名雪毅,是雪大人的影卫,一直跟在雪大人身边。」。

  坐在音杯前的紫色身影缓缓转身,走至雪毅面前,一双眼不带任何波澜的注视着眼前扶地之人「抬起头来。」

  雪毅仰起脸来,敬畏的看着眼前的皇者,一张平凡无奇的脸皮,看过即忘;风刃见了嘴角略微上扬。

  「河洛族的工艺,真是精巧,此等脸皮制法,也难怪十二年前我会杀错人。」风刃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因自己一番话,而显的倨促不安的影卫。

  「我要知道,你所知道的一切。」在平凡不过的语调,却让雪毅如面临了寒霜冰雪般,整身冒出了冷汗,紧张的咽了咽口水,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出。

  宁州北羽人本是南羽羽人的一份子,南羽的先祖们冒死飞越潍海,躲过海漩,并在北方找到一片适合羽人生长的宁地,便在此落地生根,慢慢建起了邦城。

  百年来南羽提供北羽无数的星流花粉,助北羽贵族、将士展翼,好对付瀚州蛮族入侵,而主政之人由先代羽皇策封为羿王,世袭至今。

  从上代羿王开始便有了统一南羽的野心,他让雪氏分支渡河来到南羽定居,并涉入朝政,结交贵族,从而掌控朝中势力,蚕食并吞南羽国都。

  直至现任羿王上位后,加快了并吞的速度,不仅跟南羽的三大贵族,羽氏、风氏、翼氏达成共识,还企图想控制人族,妄想一统澜州。

  听到这里风刃并没有什么反应,从雪阙的身份到天逸所叙之事,己让他猜至一二。他想知道的是,雪凛究竟在这整盘棋里面,扮演的是什么角色。布局人?执棋者?为将为帅为炮卒?那一个是他?

  那夜的悲怆一笑,萦萦绕绕挥之不去,即使不肯承认,他己再也放不下他,如他最后不能忠于南羽,他必亲手杀之。

  「主上从投靠了雪家长老一派后,己察觉北羽的野心,但时那时的主上羽翼未丰,即使日后成为家主,许多暗钉、名册并不在主上手上,所以主上打算等取下南羽都羽皇之位后,用南羽朝臣的势力跟北羽对抗。毕竟长老一派主暗,家主一派主明,大臣们只知家主,并不知长老。」

  说到这里雪毅再次咽了咽口水,他感觉到皇羽身边的空气越发冷冽,他知道以羽皇的心智,接下来的事大可不用说了,但是只要想到自己的主子承受了许多冤屈,还是决定一吐为快。

  「最后南羽政变失败,主上将计就计,逃到北羽面见羿王,并说服羿王借兵于他,让他有足够的兵力在霜城立足,并利用霜城藏匿渡海而来的羽兵。待时机成熟,再合人族攻打南羽都,事成后双手将南羽都奉上。但是羿王不全信主上,后来派了凌烨来监视主上,并且开始渗透霜城各方势力,打算一石二鸟,一举拿下澜州。」

  听到这里,风刃杀意腾升,监视!?羿天岚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,他明知道雪凛见到了天逸,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,否则自己的心思便会爆露,两虎相争,无论死的是谁,对他来说都有易无害。

  「主上在霜城十年,除了慢慢在清扫九州各地的长老一派,就连霜城势力其实己经渗透了大半,凌…殿下一来,所有的动作都在主上的监视之中,当主上发现羿王有取澜州之心后,便提前攻克南羽,让羿王的计划功亏一篑。而羿王的羽兵有三分之二也选择投靠了主上,最后人羽之战爆发,另一支不肯归顺的羽兵,被主上派去跟羿王埋伏在南羽的势力厮杀,我想大战过后陛下应有察觉。」

  雪毅看了眼羽皇,他发现他无法从那双高深莫测的眼中看出什么来,他以为他会看到后悔、歉意。然而什么都没有,就只有一双幽潭,深不见底。

  「原本主上计划在拿下南羽后,联合霜城攻打北羽,但没想到羿王留有后手,主上也是诞辰宴上见到雪阙才知道,他也是北羽的暗棋,但为时己晚,恐怕现在羿王己经知道计划失败,正准备举兵南羽。」

  「以上就是小人所知。」

  风刃瞥了一眼伏于地上之人,最后看向裴钰,裴钰紧接着回应「此人所说,与臣所查到的内容一致。」

  「下去吧!我自有盘算。」风刃踱回椅上,闭起双眼再度沉入音律之中。

  羿天岚你有持无恐,凭什么? 

十七、

  祁阳宫内弥漫着厚重的药味,自风天逸那日昏厥醒来后,头疾时不时会发作,御医们也不明原因束手无策。

  「好些了吗?」风刃拥着风天逸的身子,拿着沾着雪水的布角,擦拭着红成一片的脸脥。后者则舒服往温热的怀里拱了拱,迷迷糊糊间呓语不断。

  风刃宠溺的笑了笑,伸手拢了拢后背雪白长发,却发现胛骨的翼孔处有异样,原本服贴于翼孔处的衣料,覆上了一层透明色的纤维,就好像凝羽后残留下来的月华般。

  见状,喊来一旁待命的侍卫「裴钰!到天机门请阁老过来」风刃皱着眉,这几日因北羽之事,忙到几乎忘记了萤羽的存在,今日此状恐怕没有想象的如此简单。

  「天逸,你还记得何时有的萤羽吗?」风刃对着怀中之人轻拍问道。

  闻言一双凤眼微睁,陷入了思索「嗯!好像是在我使用内力过后,萤羽初现时,我就查了无数典籍,都没有相关记载,且萤羽无法凝实与飞翔,除了速度变快外,几乎跟一般无翼平民无异,但后来听闻霜城太师府里,面有一本袐书...」

  「是不是叫通天鉴?」洪亮的声音,由门口传来,打断了风天逸剩下未完的话,来人身披黑袍、手持木杖,发鬓略微灰白,五官平整但一双眼炯亮有神,看人时目不斜视,一看就知道是个正直人物。

  看向来人,风刃招了手,示意他看向风天逸的翼孔处。

  方泽看了看蹙了一下眉,伸手拉开翼孔处衣物,看到翼孔周围皮质,略显松弛,像极了羽翼被强行撑大,导致翼孔来不及缩张所留下的状况「殿下是不是曾经吃过修罗丹?」除了修罗丹,他想不起来有什么药石,可导致羽翼爆涨至此。

  「嗯!十二年前天空城之战,天机子曾让天逸服下修罗丹,导致金羽散去」

  「那就没错了!殿下,不知通天鉴可有放在身上?」

  风天逸防备的看了方泽一眼,在看到对方忧虑的神情后,指了指一旁议事桌。

  方泽捻了一小搓残留在风天逸背上的细丝看了看道「天机门的修罗丹本是针对人族体质发明的,有激发潜能之效,但药效过后会呈现脱力状,如经常使用会减少寿命。若以羽族体质来说,顶多是羽翼散去,无法再行展翼,但此状态看来好似并非如此。」那日萤羽羽翼之说,他也略有耳闻,如真是修罗丹导致,那对无翼民来说,就是莫大的喜讯。

  身为羽族却无法展翼飞翔,这对羽族人来说是活生生的讽刺,也因如此,只要是羽人的国度,贵族平民、有翼无翼,阶级分明。现下有如此药石,就算是只能月下展翼,那又如何,只有飞上那片苍蓝,羽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属及内心的平静。

  接过通天鉴后,方泽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书皮「通天鉴可是我派至宝之一,记录着天机门许多秘术及秘药,被那个杀千刀的天机子盗出后,就再也没有下落了,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可以寻回我派至宝。」

  风天逸听了,一脸疑惑的看向风刃,只见后者笑了笑道「这位阁老名叫方泽,是现在天机门的阁主,天机门本为人皇效命,擅奇门遁甲之术。十二年前天空城之战后,几个比较完整的支系,被我收为羽族所用。那日围攻你的羽兵,攻防之间用的就是天机门为羽族特性所研发的阵型之一。

  风天逸内心一惊,难怪那日就算他在身形快,也摸不到羽兵的边边角角;他在人族时也亲眼看过人族将军操演过阵型,那阵型诡谲多变,攻防之间出奇不意,很适合以少制多。

  「找到了!嗯!?陛下、殿下,能否给属下几日的时间,属下想用几名死囚研究一下。」方泽看了内容后略微停顿,决定要抓几个人来试验看看,等确认无碍后在回报风刃。

  「去吧!切记此事不可声张。」风刃明白此事之重,如泄漏出去,怕是要大乱,人羽之战才刚平息,南羽都再也禁不起任何战火催残,尤其是内乱。

  方泽离开后,风刃也随后而出。身边依然残留着风刃身上淡淡的香味,风天逸眷恋的蹭了蹭被褥,碧眼半开半闭,想着刚刚方泽的话,不知不觉便模模糊糊的睡去。

  风刃离去后转向囚楼而去,犹豫了许久,还是决定亲自去放雪凛出来;甫踏入囚楼,就看到里面狱卒,脸上惊慌,跑来跑去乱成一团。在看到风刃后,所有人全都停下动作,颤抖的跪在地上。风刃惊觉有异,加快脚步走到羁押雪凛的牢房,整个心越来越沉,好似快不能呼吸一样。


  没想到一进去,看到的是雪凛倒在一片血泊之中,整个背部血肉模糊,几乎看不到完整的一块,大夫们则围着雪凛,拿着银针刺在雪凛心脉周边几个大穴上,企图救回雪凛的命。

  风刃喉咙一紧,仿佛己感受不到满室让人作呕的血腥味,呆若木鸡的看着几乎己停止呼吸的苍白脸孔。

  裴钰见状一手掐住狱卒的脖子怒道「好大的胆子,是谁允许你们用刑的?」。

  「拖下去,全部杖毙。」风刃谈调平淡,不带着任何情绪的说着,但室内却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。

  「陛下饶命,是殿下…是殿下要求行刑的。」所有人死命的往地上磕着头,祈求着皇者可饶过他们。

  「陛下!!」裴钰看到风刃的身形晃了晃,急忙上前扶住皇者,而风刃则是一手拨开他,往躺在地上的人走去。

  大夫们赶紧让开一条路让羽皇过去,而雪毅也从后赶来,红着眼框跪在雪凛身边,低着头紧咬着下唇,肩膀一抽一抽的不敢哭出声音来。

  风刃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掐住般疼痛,扶起了雪凛的上半身,让他倚在自己怀里,用袖口轻柔的抺去他脸上的血迹,木然的等着胸口处恢复跳动。

  你为何不离开,只要你一声令下,雪毅会替你杀遍牢中所有人,你为何不走?你究竟要跟我证明什么,权欲下那不值得一提的感情吗?它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?

  最终是被怀中之人逼到退无可退,一颗滚烫的泪,沿着风刃的眼角,滴落在透着死气的脸孔上。

  雪凛,明年退位后,我们一起周游九州可好?……可好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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