罌粟 【21-23】

二十一、

  「何事让你如此心烦?」风刃放下手中的笔,看着从刚刚一入殿,就一直皱着眉的风天逸。

  听见风刃的声音,风天逸的内心轻颤了一下,那日他在雪凛身上欢爱的样子,猝不及防的撞入了心间,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涩的红唇,摇了摇头。

  「还在回想以前的事吗?」担忧的墨瞳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人,起身走到他的跟前。

  手抚上略微泛红的脸脥「可有想起什么吗?」看着略显苦脑的表情,风刃不安一问。

  如此紧张模样,让风天逸内心泛起一阵酸涩。

  皇叔你是怕我忆起过往吗?也是,你既然选择跟雪凛在一起,断不可能再回到过往,以前是我想不明白,现在我回来了,能不能再像那时扶我上位一样,紧握着我的手,跟我一起撑起这一片天空。

  看到风天逸露出痛苦的神情,以为他的头疾又犯了,轻抚着俊逸的脸脥试探体温「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,只要你记得皇叔,记得南羽,这样就够了。」

  风刃温和一笑,十年的历练,让风天逸处事更为世故,心思也更加深不可测,他明白是时候,该归还皇位于天逸了「这几日看你处理的政务,有条有理甚是不错,皇叔打算年后将皇位归还于你,可好?」

  风天逸愣了一下,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但嘴上仍说「但凭皇叔定夺。」

  皇叔,你是不是想离开了,十二年前我大婚那日,你也说要还政于我,后来从裴钰口中得知,你打算离开南羽周游九州。

  被遗弃的感觉瞬起,风天逸咬了咬下唇,紧紧的抓住了风刃的手,神情就像一只即将被丢弃的幼兽。

  风刃见状,胸口一紧,轻揽着风天逸的肩头,他怎么忘记了他侄子的敏感,看这表情,应该是猜到了他想离开了。天逸,皇叔己经误你一次了,绝不能误你一生,一直担心你想起过往、想起那不堪的一夜,所以只能选择在你尚未明白前离去。

  你我是血亲,我们之间只能有亲情。

  「皇叔」感受到风刃若有似无的体温,风天逸紧紧的圈上了风刃的腰身,牢牢的拥住了那个占据他心尖之人;脸脥紧贴着风刃的胸口,听着心脏平稳有力的跳动声,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温暖,包围着风天逸,红唇扬起,露出了满足的微笑。

  「扣」轻轻的扣壁声,坏了满室温馨。待风天逸看清来人,目光变的冷冽如冰,而风刃则是微微一僵,想挣脱风天逸的双手,风天逸则是不悦的缩紧着臂膀,硬是将风刃圈在自己跟前。

  「天逸!」风刃低呼一声,挣脱不了,只好无奈的放任风天逸的拥抱。

  雪凛挑起一边的眉,看着紧抱着风刃的人,轻笑了出来,行了个抚额礼「陛下、殿下」。

  风刃看向来人,无奈一笑,见雪凛没有不悦,心中大石便悄悄落下,事后他在回想起今日的情况,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在乎他。

  「有事?」风天逸不悦的看向雪凛,有时候他在想,是不是他们上辈子有什么血海深仇,否则这辈子怎么会结怨如此之深,什么都要跟他抢!皇位也要跟他抢,皇叔也要跟他抢。

  「嗯,殿下你是否就准备这么抱着陛下,来跟臣议事呢?」调侃的话一出,风天逸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了红晕,不情愿的放开了风刃。

  在霜城共事的日子里,风天逸明白雪凛的个性,狂妄归狂妄,但论起军政之事,严肃较真之性,几乎跟皇叔一模一样,有过之而无不及,否则怎么能在短短十年之间,收服霜城上下人心,让他这个异族之人,占朝堂一席之位。

  雪凛挥了挥手,背后的雪毅便将一份羊皮地图摊放在桌上「我在北羽的眼线回报,北羽自诞辰宴后便安静了下来,除了一些抗蛮的布防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,但是以我对羿王了解,事情恐怕不如表面平静。」挥退雪毅,雪凛自顾自的坐在风天逸的正前方。

  没想到雪凛跟风天逸两个都想到一处去了,风刃抬起了眼,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这两个人;这两人若能化干戈为玉帛,对南羽来说无不是一件幸事。

  闻言风天逸淡淡的瞥向雪凛,雪凛注意到风天逸的视线,挑起了一边的眉毛轻挑含笑的道「微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瞧殿下都快要盯出个孔来了。」

  风天逸冷笑一声,把玩着手中的狼毫笔,神情语气充满着无限可惜「如果眼神可以穿孔,我倒是乐意瞧你个几百遍。」

  对于两个人你来我往,风刃选择无视,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着桌上的地图「天机门那传来消息,萤羽之事已有眉目,不过有几个难以克服的缺憾,实着可惜。」

  风天逸听了思索了一下「嗯,萤羽只能在月下凝结,即使有了萤羽之兵,限制也跛多。」

  雪凛听了,皱起了眉头,并不是因为那些缺憾,而是因为世家权贵;曾为权臣的他,太明白那些权贵们在想什么,倘若平民真能展翼,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妥妥的威胁,权贵们是不会放任这件事发生的,不知风刃是否己经想好了对策。

  「现在服用修罗丹的死囚,催动内力后虽可凝羽,但萤羽一碰即散。」这几日方泽几乎试过所有的方法,依然毫无进展「天逸,你可是记得,是如何凝羽翔天成功?」

  风天逸深思了一会儿,目光阴晦难辨,最后好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「有可能是跟我吃了月光草有关,我当初回到北羽时,路经月光岛,因为身上没有羿王令牌,被世代守护在青魈山的暗羽一族攻击,身负重伤,为了止血,我随手拔了几株止血草食下,里面就含了一些月光草。」

  「不过我也不太确定,因为事后,足足有半年的时间没有展翼过,也有可能是中间又吃了么。」风天逸垂着首,不停的思索着记忆里的蛛丝马迹。

  「不无可能,不过要真是月光草,那取得难度就高很多!月光草只生长在月光岛附近,临近青魈山,是世代黑羽一族生长之地,北羽羽人要接近己是不易,更何况是外人。」风刃看着桌上的地型图,双眉也不禁的纠结在起。

  黑羽一族在羽族里算是最少也最不为人知的一个族群,若非皇室成员,根本不会知道这族群的存在的义意是什么。世人只知道黑羽现,必会带来战争及毁灭,却不知黑羽其实是世代守护着宁州羽族王室的最后一道防线。黑羽现,表示皇室有倾权灭顶之灾,而一般人只是先入为主的看到了表面。

  拥有黑羽之人武力平均皆在一般羽人之上,善战爱战,喜爱血腥过于和平,也因如此,被世代羿王下令居于青魈山,保卫着宁州东部的地界,无令不现,无诏不出。

  且此族本身血脉传承不易,在加上并非每个羽人都可以展翼成功,即便展翼,也不一定能继承黑羽之力,这几百年的演变下来,黑羽一族已少了许多,像雪凛这种纯黑的羽翼已不多见,可以想象为何当初雪阙宁可牺牲长子,也要保雪凛一命,若他归顺于北羽,那必定是下任军统人选。

  室内顿时陷入了寂静,而雪凛则是一吭不响着看两个人,停下捻着袖边羽毛的手,思索着用词遣字,深怕下一句要说的话,让风刃多心「若陛下允许,我去取回月光草如何?」就当是我对南羽所做的一点捕偿。

  风天逸不发一语看向雪凛,而风刃则是垂首看着桌上地图,半刻后点点头「甚好!万事小心。」

  闻言,风天逸的内心很不是滋味。为何皇叔对雪凛这么有信心,雪凛性子反复无常,难道不怕他投向北羽,反过来咬我们一口?

  思即此脑中突然灵光一闪,侧过脸淡道「待我先去一趟天机门,看是否有这个可能在做定夺,且雪大人的伤尚未养好,若动起手来,出了什么意外,莫不是负了皇叔的苦心。」

  一瞬之间,棋已成局;风天逸面无表情看向雪凛,内心有了一番计较与盘算。

  雪凛则是目露疑心,刚刚那一番话真是出自这小儿之口,若说这天下,最希望他死的人,风天逸排第二,没有人能排第一,怎么突然这么好心,要让他等伤好后再出发。

  「怎么!雪大人换我脸上有东西了吗?」风天逸戏谑一笑,一双凤眼弯成月牙状。

 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谁也不让谁的架势,风刃抚着额道「快去吧!让裴钰带路。」

二十二、

  风天逸一离开,雪凛立刻擒住风刃的唇,一阵吸允,一直到怀中之人快要喘不过气时才放开。

  指腹揉着红肿水润的唇瓣,哑声道「陛下,你不觉得你跟殿下太亲密了吗?」雪凛神情略显失落。

  质疑的语气,让风刃身子一僵,用力推开雪凛,冷笑一声「你什么意思?」

  看着自己两手空无,再对上风刃戒备的双眼,内心一紧,怒火也随之而来。

  忆起天空城之战后他回南羽撞见的那幕;一地酒水、床榻上雪白交缠的双躯,绞心之痛压过了惊世骇俗,他呆立于原地,直至天露霜白才颓然离去。

  那日后他大病一场,陷入迷梦之中,梦中不断出现着风刃的身影,这个战场上可托付后背的战友、朝堂上共荣共存的同谋、取他性命的凶手,最后都羽化成榻上云雨之人,一声声喘息,就像是在嘲弄他的虚妄般。

  清醒后,愤怒扭曲了他的心智,再背叛上又添上了一把柴火,一场复仇盛宴,在疯狂的恨意下埋入种子。

  胸口一滞,雪凛自回忆中惊醒,看着眼前即将关起心门的人,惊觉原来风刃应予的这份情感,竟是如此的脆弱。蓝眸流露出一阵悲凉,他只是想让风刃知道,不管如何,他都爱他「天空城之战后,我有回南羽都…」

  「住嘴!」一声斥喝,打断雪凛未说完的话。风刃的双眼,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亂。

  他知道!他果然知道!风刃整个人突然像被淋了一桶冷水般,整身冰凉了起来,甩袖就想离去,雪凛动作比他快,用力将他扯回,圈在自己怀中,紧紧的拥着轻颤的身躯「风刃!」雪凛的语气充满着惊慌,自始自终,他那个侄儿,一直都是他的逆鳞,连他也不能碰触的逆鳞。

  即便那逆鳞长出了勾刺,依然放任,任他在咽喉之间,勾出一片血肉模糊。

  风刃闭起了墨瞳,回身将这一身冰凉,埋入眼前温热的怀中「我该如何是好?」无助的语气,浇了雪凛满腔不快,换得他无声轻叹。

  此逆鳞,同血同源、同根同脉,血脉连心,若是拔去,必死无疑。

  忆起阔别十二年,再见之景像,怀中人活的如行尸走肉般,一阵酸楚不禁涌上雪凛心间;他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有着另外一个人,如影随形,挥之不去。即便应了情,却依然无法给予全心。

  「明年春初,我会还政于天逸,你愿随我离开南羽,离开庙堂权欲?」他累了,真的累了,单精竭虑这么多年,还天逸一个清明的南羽,他便不愧对皇兄,不愧对风家先祖。天逸,这次让皇叔任性一次,可好。

  红梅霜雪中那舞着彩鞭的少年,一声声孺昵之音,扰了一池湖水。早该扼于起始的情,却由它胡乱生长,任枝芽血淋淋的窜入四肢百骸,溶入血脉,也箍的自己进退两难。

  看着风刃眼尾那点殷红,雪凛低下头爱怜的轻啄「北羽之事一了,我便随你周游九州,看尽天下晨曦暮日,共渡一世逍遥,可好?」

  此语像蝶翅般,轻柔搧过风刃心田,化了一地霜雪,润得情根深种。

  一室静谧,刺的去而复返的风天逸一脸错愕,阴晴不定的双眼满是不甘,片刻后,便转身离去,暮日拉长黑影,落得一身孤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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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元纪248年  春

元月,羽皇风刃,于朝堂之上正式宣布还政于风天逸,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动。同年五月,新皇风天逸正式登基,一场隆重庄严的登基仪式在南羽都举行。

  天色蒙蒙,尚未转明,风天逸即在宫女的帮助下,换上一身明黄,金冠玉带一脸庄严凛然,一双丹凤眼沉静的看向镜中倒影,无任何喜悦。当年父皇驾崩,皇叔扶佐登基,那时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坐在若大的皇椅上倨促不安,纵使不愿,但只有紧紧的揣着皇叔的双手,内心才能平静。

  但这平静却没有维持多久,诸多权臣欲挟天子,以壮大权贵势力,极尽卖弄口舌,三人成虎,对皇叔的诸多猜忌,也随着年龄增长,最终,终将那双温暖的手,推的越来越远。

  嗤笑一声,镜中之影也牵起了嘴角,只是那笑意带着一丝沉痛,侧过脸,敛下双目,看向自己的双掌,随后紧握,神情泛起一丝不可动摇的坚定。

  醉过方知酒浓,爱过方知情重,故事若能重写,这次我绝不放手。

  远方洪钟响起,宫人鱼贯而入,随着殿口一声"时辰到",明黄步出祁阳宫,入了金顶銮轿,由一行人抬往天和坛,一路上张灯结彩,贵族平民沿途跪拜,金鹰展翅旗,插满整个銮轿必经之路,一路上喜气洋洋轻松欢快,

  随着风天逸下轿上坛,万民的视线全部都落在这一身明黄上,青年面容尊贵威严,开始祷告祭天,冷俊沉稳的气质,不由得让人折服,一直到最后接过风刃手中的玉玺及金羽令,整个仪式终告一段落。

  祭典过后,回到宣誓殿中,百官开始依照官阶进入大殿进行跪拜之礼,一一上表贺词。

  风天逸双手置于膝,淡漠的看着堂下百官情神,不服的有,倨傲的有,心思各异,真心为他高兴的只有皇叔与自己的小尾巴雨瞳霖,而雪凛立于武将之首,对于仪式则露出兴趣缺缺的模样。

  也是,必竟这位子自己离开了十二年之久,不服是正常的,既然你们懒的虚与委蛇,那我也省时省力,不服我就压到你服。

  冷哼一声,内力暴涨,如果只有绝对的力量,才能叫满朝文武俯首称臣,他不介意使出全力。一股罡刚之气,忽然漫沿整个朝堂,犹如咽喉被扼住般,将文武百官压的喘不过气来,雪凛略微吃惊的抬起头,看向皇座之人。

  「好你个风天逸,藏的可真深。」

  没有多久时间,开始有些人功力不济,拼命冒汗,双膝颤抖一一下跪,一个个皆对皇座之人露出臣服眼色,最后这场精神凌虐,在一句句”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中结束。

  风刃则笑而立于新君右侧,喜悦之情无以言表,心中大石终于落下,他相信未来就算无他在左右,天逸一样可以做的很好。

  压下心中不舍,专心聆听司礼宣读诏书,新皇临政,掀开南羽都新的序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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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碰!」铁门声重重打开,一双雪白织锦云靴,慢慢步入牢房。

  一双眼神色不明的看向铁窗下,沐在微弱阳光中的老者,老者因多日未见天日,脸色苍白不见血色,一双蓝瞳略显混浊,唯独那脸上笑意,跟以前一样。

  「参见羽皇陛下」老者笑了笑,对风天逸行抚额礼。

  「雪阙,多日未见,别来无恙。」冷清的语调,犹如风刃亲临,雪阙不禁哆嗦了一下。

  不等眼前老者开口,随道「我有一封信,劳你转交羿王。」

  看着老者接过信封,红唇不禁扬起,露出邪魅一笑;新局己开,棋子纷纷上台,角落一隅的空位也是该找人填了。

二十三、

  『银贝岛』位于潍海上的一个小岛,临近中州与澜州的交接处,形成岛屿主体的是灰黑色的石岩,石岩堆在一起,任时间风沙积累成无数的石山,而石山中则是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石穴,有些石穴甚至大到可以入驻一批军队。

  岛上一片荒凉,无任何植被及物种,除了盘旋于高空上的鸥鸟外,整个岛屿透着一股寂静的死气及浓浓的不详之感。

  每个路过的船只,总是会被银贝岛所透出的死气给聂住,如没什么特殊状况,是绝对不会登上此岛。

  而今夜夜晚,则是有两艘船,不约而同的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而来。夜晚的海水拍打着岩岸,碰撞出无数霜花,蕴留在岩上的海水在月光折射下,洒了一地银光,照着整个岛屿褶褶生辉,虽不至于亮如白画,但对羽人的高超的夜视能力来说己是挫挫有余。

  羽皇风天逸一袭月牙白衣,负手立于断壁边,看着海上一艘艘灯火通明的船只,悠悠荡荡于潍海,仿佛再等着一位故友,又好像再欣赏海音般暇逸。

  「陛下,好久不见了。」

  低沉轻松的声音由风天逸身后响起,修长的身影由石岩缝中走出,充满书生气息的脸上挂着斯文有礼的笑容,要不是风天逸曾跟他共事过,一定会被他温文俊雅的外表给迷惑,以为这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。

  「羿王。」风天逸转身而视,也回那修长身影一抹微笑,就跟以前一样。

  对风天逸善意的笑容,羿天岚不以为意,开门见山的说「不知羽皇信中所述之事,是否为真?」

  「羿王以为呢?」风天逸对于羿王的急迫十分满意,表示他提出件条足够让他心动。

  看风天逸气定神闲的模样,羿天岚摇摇头,婉惜的道「雪凛是我中意的下一任统帅人选,就这么杀了,我北羽就失了一名大将了呀!。」

  闻言风天逸嗤笑一声「你以为,他是会屈于你之下的人吗?」

  那个人除了皇叔,是不会跪任何一个人的。

  「那好吧!杀就杀呗!不过只有萤羽展翼方法,这买卖听起来好像是我亏本。」羿王皱着眉摆摆手,看似很苦恼的看向一旁的风天逸。

  「会吗?有了这个展翼方式,再加上你网罗的星流花粉,你就不用在受制于南羽,哪怕你是要自立为皇也是可行,这交易听起来利大于弊不是吗?」风天逸一副无所谓的说着,他知道展翼的密秘对羿王甚至是整个羽族来说有多重要。

  北羽从立王以来,因星流花粉的关系多被南羽压制,眼看取下澜州无望,只剩萤羽这一个途径,若等南羽兵力缓过来,到时怕讨不到任何好处,还有可能陷入被动的处境。

  再则展翼用的星流花粉必需依靠花神降世,这是老天对羽族开了一个最荒唐的玩笑,怎能让种族的兴荣仰赖一个古老的传说。可想而知,随着历史的演进,最后羽族只能成为九州大陆上有名无实的种族,他绝不容许这件事情发生。

  可惜羿王太有野心了,要不然这展翼的方法迟早都会交到他们手上。

  「自立为皇?听起来不错,如果羽皇真是这么想,那再多加一张修罗丹的丹方如何?」羿天岚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,但那神情之间明幌幌的充满算计。

  闻言风天逸挑起了双眉,笑道「羿王的消息,可真灵通!」

  「那是,跟你做生意,可不能含糊!别到时候有了方法却没有丹方,到头来白忙一场,那可不是我的作派。」风天逸的心智他是知道的,若他不是羽皇,还真想将他留在身边重用,只能说风家人一个个的都不简单。

  银月洒在风天逸冷俊的脸上,衬的风天逸冷冽异常,丰红的双唇微扬,瞬息之间有了决意「到时我会差人送书信于你,剩下的就劳烦羿王费心了!」

  达成共识后,两人各自往不同方向离去,绝口不提北羽往事,仿佛所有的欺暪与利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只有眼前彼此间共同的利益。

  「王,你真的要杀了雪凛吗?那我们要怎么跟雪公交待。」登船后一旁的随侍怯怯的道,想起暗羽一族倾巢而出样,不由得悚悚发抖。

  此言没想到换来羿王冷哼一声「本王要怎么做,是他一个参谋能干涉的吗?雪凛能力在好,如不能为本王所用,留他无益,这点难道他不知道。」

  「王,我总觉得羽皇没这么简单,给了我们这么重要的密秘等于是把江山分一半给我们了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,小心有诈。」随侍划着桨,一路上不停的念念叨叨。

  羿王闻言笑而不语的走到那随侍前,湛蓝双眼盯的那名随侍起了一身恶寒,随后伸出双手用力的往那随侍的脸一捏,大呼「本王知道啦!本王看起来很蠢吗?」看着随侍纠着五官,幽怨的搓着脸,羿天岚开怀大笑,笑了一会儿后,斟了一杯酒,倚在船边看着闪烁着银光的大海。

  想到那天收到暗子来信,实着被信中内容给震惊了一下,原来风天逸对风刃存着别样心思,也难为他每日看风刃跟雪凛同进同出,动手收拾雪凛那是迟早的事。看来真的是爱惨了风刃,不知道风刃如果得知,他这一手熬出来的鹰,竟愿为他山河拱手,会不会气到吐血?

  如此罔顾人伦的悖德之情,随随便便都可以被史官以秽乱朝纲之名,行使清君侧之权,你真的爱他爱到愿冒天下大不韪,甚至最后身败名裂,皇冠落地也甘之如饴吗?

  思即此,羿王内心不禁传来阵阵酸涩,自嘲的抚了抚胸口那点不适。

  我似乎羡慕起风刃来了,如果你有风天逸一半的勇气,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走到,这副田地了呢?

  "岚,这片草原未来都是我的,到时候我一定去宁州娶你,让你在我的草原上飞翔,要等我!"

  儿时的童言童语,历历在耳,但是谁又把谁当真了呢?

2017-02-15 #凛刃#逸刃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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